塞纳河寻仙录 第三十六章·幽灵
阎王鬼途分部，涳溟沄渊，永生树下。
“新出炉的肉身，正适合普明与纣绝。”金色鬼面具的黑袍人望着半空中漂浮着的两具身体，语气中带着一丝愉悦:“契合度已经很高，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了。”
“你果然在这里，玄冥。”深蓝色鬼面具的蓝袍人悄然现身，看了眼上方，微微一笑:“若非亲眼见证，只怕我也不会相信。你和张雨鑫的脑子，不是一般的好。”
“呵呵呵，只有我们两个人，还需要叫代号吗？你就这么喜欢肃英这个名字？”黑袍人看了眼蓝袍人，语气淡淡。
“哼！”蓝袍人冷哼一声，道:“习惯了而已。曾艳芬，我们都当了太久的鬼了，姓什么叫什么，又有什么意义？”
“确实，当了太久的鬼……”曾艳芬叹了口气，幽幽道:“但我当鬼的时间可比你短多了，我自认还是个活人。徐晨辰，如果不是你主动找上张雨鑫，我还真会以为，你早就死了。”
“确切地说，我和叉叉一直都保持着联系。”徐晨辰叹了口气，道:“说句实话，要是放在两千年前，我怎么也不会想到，我仙心藏玄·徐晨辰，有朝一日，也会成为一个阴谋家。”
“人都是会变的，”曾艳芬闭了闭眼，接着说:“千年时光，沧海桑田，什么都是会变的。”
“是啊，都变了。”徐晨辰默了默，忽然道:“消息传来，道玄上德谷，已经汇集了大量的三教人员。之前的计划，已经可以开始了。”
“除了你我，普明与纣绝，还有神华，其他人都已经渗透进去。但能不能出手，也得取决于之后的事态发展。”曾艳芬笑了笑，道:“妖族那个叫左婧媛的，野心勃勃，这回是一心想要打破人族妖族两族之间的停战协定。她自己承诺会袭击上德谷，我们没必要先暴露自己。”
“明晨不一定忍得住，她向来脾气暴躁。”徐晨辰摸了摸下巴，淡淡道:“纠伦、太和、碧真还有七非，我是没想到她们居然都去参加罗天大醮上，也是真的不怕暴露自己啊！”
“年轻人通常都学不会沉稳，不过太和、七非还有碧真三人是比较冤的，是不得不去。”
“你说的好像明晨和纠伦不是一样。”徐晨辰翻了个白眼，哼了一声:“不过，本来她俩也是自己想要去见识见识。这下好了，不用担心部署的问题了，她们都已经入局了。”
“最有意思的，难道不是她们彼此之间都不认识吗？”曾艳芬眨眨眼，脸上满是玩味:“稀里糊涂的情况下，搞不好会同室操戈哦！”
“她们又不是同门，同室操戈放在这里不合适吧？”徐晨辰再度翻了个白眼，没好气道:“你是不是又想搞事情了？哎，我警告你啊，人手不够我可不负责再次重新招募啊！”
“新任神华不就是你找来的吗？”曾艳芬笑了笑，无视了徐晨辰的怒火，只是微微一叹:“本来就只是找来做事的，谁来做不都是一样的吗？”
“说的轻巧，”徐晨辰叹了口气，无奈道:“造天计划如火如荼地进行着，我不希望横生枝节。这年头，好用的棋子，少的可怜。比如那个王璐，我本来寄予厚望，可是谁想到她为了成为恪命司，主动在十部众面前自爆身份，还一门心思想要在道真一脉搞事。结果嘛，呵呵，不提也罢。”
“这样才有意思不是嘛？”曾艳芬笑了笑，道:“当初定下这个荒唐的规矩，本就是为了掌控十部众，顺便满足一下我们的恶趣味。只是没有想到，会越玩越大罢了。”
“我如果不是认识你太久，这会儿都会觉得毛骨悚然。”徐晨辰摇摇头，道:“游荡在黑暗里太久，果然还是会影响到的啊！”
“这话说的，就好像你还是个好人似的。 ”曾艳芬笑了笑，道:“我们都是人世间的幽灵，又何必互相攻讦？”
“哈哈哈！幽灵吗？”徐晨辰大笑，看着天空，忽然道:“小钱和小孔死了之后，我就变成了幽灵。”
“阿黄和小鞠死了之后，我便也是了。”
“……你在怨恨谁？”
“张雨鑫，陆婷，当然还有我自己。”
“你应该知道，她们俩是无辜的。”
“可她们曾经也是坚守仁义道德的人，现在却又不遵守了，不觉得太晚了吗？”
“为什么不算上赵粤？”
“那个傻瓜，只是跟着我们这些混蛋走罢了，她是受害者，我们却不无辜。”
“所以你想怎么样？”
“我们曾经坚守的正义，却成了杀死身边人的利刃。我得先确定，她们两个是不是真的醒悟了。”
“你依然没有算上赵粤。”
“你就当，我在迁怒吧……”
“曾艳芬，你很没品，你知道吗？”
“那你呢？你就一点不恨莫寒和孙芮吗？”曾艳芬冷笑一声，道:“钱蓓婷和孔肖吟的仇，你是放下了是吗？”
“我当然没想放弃，我只是……”徐晨辰说到这里，愣了愣，忽然问:“曾艳芬，你说，我们会如愿以偿吗？”
“这次的实验，很成功 ”曾艳芬点点头，道:“肉体和灵魂的契合度也很高。之后要不了多久，普明和纣绝就会苏醒，同时境界实力，再上一层楼。”
“她们两个，是唯二扛住了的，算是特例。”徐晨辰摇摇头，道:“继续扩大实验范围吧，我希望到最后，会有绝对高到超过期待值的收获也说不定。”
“话虽如此，还是要做两手准备啊！”徐晨辰摇摇头，道:“光想着成功，就必定会失败。但你说的也不无道理。唉，还是缺人啊！”
“其实足够了，别忘了，她们只是棋子罢了。”曾艳芬摇摇头，道:“从上德谷传来的消息来看，段艺璇和莫寒之间是有矛盾的，你怎么想？”
“不怎么想，那是莫寒自己选的人，和我……喂，你这是想要干什么？好歹也是道玄现任掌教，这是要怎么挖墙脚？”
“我有说过这个嘛？”曾艳芬笑了笑，解释道:“我的意思是，可以利用这一点做文章。”
“哦？”徐晨辰一愣，随即眯了眯眼睛:“还是你会想办法。不过，我不参与，你看着办吧！”
“狡猾！”曾艳芬大笑，指着徐晨辰，脸上满是无奈:“你看看你，不也很狡猾吗？”
“彼此彼此罢了。”徐晨辰喝了口茶，润了润嗓子，接着说:“魔族的事情似乎也不简单，戴萌会和林思意联手，倒是确实让我有点意外。”
“呵呵呵，怎么，这次还能置身事外？”曾艳芬笑了笑，嘴角笑意意味深长:“我大概能猜到她俩为什么会联手，不过没关系，我会好好期待她们的表现的。”
“坐山观虎斗？”
“虎？”曾艳芬一愣，随即笑了:“没了羽毛的凤凰不如鸡，她俩现在如果还有昔日雄风，以魔的个性，要怎么可能会联手？”
“可你也说过，人是会变的。”徐晨辰叹了口气，道:“时移世易，千年时光眨眼即逝。我们……都只是老天爷选好的人罢了。”
“你啊你啊……”曾艳芬笑了笑无奈道:“既然如此，那就先看着。至于后续动作，可以看心情嘛！”
“嗯，你明白就好。”徐晨辰松了口气，看了眼半空中悬浮的身体，忽然道:“这样做，到底是对是错呢？”
“我不知道，”曾艳芬笑了笑，笑得徐晨辰心里直发慌:“尽力了就好，我们，好好努力吧！”
“嗯。”徐晨辰点点头，又重新盯着永生树，心里说不出的愁滋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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