塞纳河寻仙录 第七章·佛子
西方，佛国，天门，晨钟。
“离婆离婆帝，求诃求诃帝，陀罗尼帝，尼诃啰帝，毗黎你帝，摩诃伽帝，真陵乾帝，娑婆诃……”
“离婆离婆帝，求诃求诃帝，陀罗尼帝，尼诃啰帝，毗黎你帝，摩诃伽帝，真陵乾帝，娑婆诃……”
“离婆离婆帝，求诃求诃帝，陀罗尼帝，尼诃啰帝，毗黎你帝，摩诃伽帝，真陵乾帝，娑婆诃……”
“张怀瑾！你又在打瞌睡！”
“哎呦我去！”张怀瑾一个激灵，跌坐在蒲团上，回过神来的时候，就看见一双僧鞋已经近在眼前。
她抬起头，看着一脸怒容的的徐言雨，脸上露出讨好的笑容:“金刚尊，我错了，我……哎哎哎，尊者住手！耳朵快要掉了啊啊啊啊啊……”
徐言雨一手揪着张怀瑾的耳朵，一边对其余弟子吩咐:“你们继续做早课，我带她去受罚。”
“是，尊者！”×N
“尊者，尊者，师伯，师伯轻点轻点……”
“休要聒噪，跟我去初祖庵！”
而在做早课的人群中，刘闲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，摇摇头，继续念诵七佛灭罪真言。
初祖庵。
“菩提尊，你该好好管教你的弟子了！”徐言雨将张怀瑾丢到易嘉爱面前，面色不善:“十次早课有八次都在睡觉，再这样下去，天门的清规戒律岂不是要乱套！”
“哈哈！她毕竟是俗家弟子，不要那么严苛嘛！”
“……”徐言雨被噎住，半晌，叹了口气:“你可千万不要告诉我，当初你拒绝给她剃度，是因为这种原因？”
“啊？师傅？”张怀瑾眨眨眼，也不装鸵鸟了，讪讪道:“真的吗？当初我想要出家你不让，是因为觉得我不能遵守清规戒律？”
“哪有，我是算出你尘缘未了，才不想你出家的呀！”易嘉爱笑着摸了摸张怀瑾的头，又对徐言雨道:“你也是知道的，不是吗？”
“呵呵！”徐言雨叹了口气，无奈道:“算了，反正不是我的弟子，你爱怎样就怎样吧！”
“何必这么生气，”易嘉爱笑了笑，瞥了眼又在装鹌鹑的张怀瑾，好笑道:“:小怀瑾，虽然你是俗家弟子，但也不能懈怠了功课呀！”
“啊这，我……”
“如果她只是俗家弟子，你就不该把菩提三悟交给她。”何晓玉从不远处瞬间挪移至三人面前，淡淡的语气中夹杂着深刻的不满:“如果她真是你所期待的佛子，易嘉爱，你在犹豫些什么？”
“……”易嘉爱轻轻一叹，看着一脸茫然的张怀瑾，笑了:“这孩子还需要磨练，摩诃尊，你这次出远门，可以把她带出去吗？”
“嗯？”何晓玉眉头一皱，刚想驳斥，就被徐言雨劝阻:“张怀瑾已经到了瓶颈，她对佛理的质疑只怕比你还要深。我想，你会有所收获的。”
“哦？”何晓玉眉头一掀，笑了:“疑佛的佛子吗？有趣，小家伙，你在疑惑什么？”
“我……”张怀瑾倒是真没找到会被三位尊者的争论波及，她看了眼易嘉爱，后者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眼神，于是定了定神，小心翼翼地开口:“弟子想问，若人人都可成佛，那成佛的意义又在哪里？可若不为成佛，佛又有何存在的意义？”
“那你认为，什么是佛?”
“这……弟子认为，所谓成佛，便是超脱。”
何晓玉看着面带迷惘的张怀瑾，摇摇头，伸出右手，手心向上:“这是佛。”又手心向下，道:“这也是佛。”最后指着张怀瑾，道:“而你，是还没有成就的佛。”
“师伯，你这是在打机锋，讲谜语啊！”张怀瑾挠挠头，道:“我知道佛在心中，可我现在问的是，成佛的意义啊！”
“你还未成佛，谈意义又有何用？”
“可我如果不知道成佛的意义，我为什么还要修佛？”
“……怪不得，你师傅一直不让你正式剃度。”何晓玉摇摇头，道:“你这已经不是疑佛了，而是在谤佛。”
“哎？我有吗？”
“哈！”何晓玉看向一旁一直在微笑的易嘉爱，淡淡道:“既然如此，你便跟着我入世吧！”
“啊？！”张怀瑾人都傻了，她指了指自己，难以置信道:“我，跟着摩诃尊去外面?”
“怎么，不想去?”易嘉爱眨眨眼，想了想，使出最后的绝招:“这次入世历练之后，如果你还想出家剃度，我就不再拦着你了。”
“好吧，”张怀瑾耸耸肩，对自己的师傅行了一礼，淡淡道:“那我走了，师傅。”
“你怎么想的，易嘉爱。”何晓玉将人带走后，徐言雨才开口道:“她可是佛子，你当初算到了什么，这些年居然一直都在避免她开窍？”
“佛国有史以来，大多数佛子都不得善终。”易嘉爱叹了口气，道:“至少在我们都不在了之前，我希望她不必承接天门的责任。”
“逃避又有什么用？”徐言雨愣了愣，吐出一口气，淡淡道:“赵粤在妖族领地闹出那么大的动静，你觉得她还能有多少时间？”
“这是属于小怀瑾的人生，我们如果插手太多，反而不好。”易嘉爱摇摇头，接着道:“顺其自然吧！有些事情，急不来。”
“你倒是看得通透。”徐言雨觉得张怀瑾如此气人，其实也跟易嘉爱的教导有关，索性点点头，道:“我虽然可能不会太认可，但如果你下定决心了，我也不会为了反对而反对。”
“谢了。”
“不过你这个弟子，除了属于佛子的魔考，居然还有桃花劫……”徐言雨摇摇头，道:“这一代的道灵天下行走，也有红鸾心动的劫数在……真不知道这是意外还是命运使然。”
“谁知道呢，”易嘉爱笑了笑，道:“或许，这样也还不错呢！”
“你啊……”徐言雨叹了口气，道:“我去监督弟子们的早课了，先走一步。”
“好，你去吧。”易嘉爱轻轻一叹，看了看天空，喃喃自语:“或许，我也该出去走走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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